孙玉菡(IBBA 1994):从新移民到问责局长

劳工及褔利局局长孙玉菡(IBBA 1994)自嘲在人生不同阶段,包括小时候从山东省移居香港后的求学生涯,到加入政府工作,自己都是”异数”。

1978年9月15日,年仅六岁的孙玉菡与家人离开山东烟台老家,移居香港。由于他抵达香港时错过了9月初开学的日子,他的父母带着他到处找学校,找了八间小学,但孙玉菡未读过幼稚园,又不懂广东话和英语,因而处处碰壁。他忆述说:”当时我连ABCD都不懂;我们一直找,找到最后一间,那间小学让我这个’三无’学生插班读小学一年级。”

由于他没有读过幼稚园,不知道怎样应付小学的考试,他第一次考试各科平均分仅五分,创下学校历来最低分纪录。孙玉菡忆述说:”当时有位老师觉得我看来不笨,但对我成绩那么差感到很奇怪,和我谈了一会,发现我懂算术,只是没写清楚计算步骤。老师教会我窍门后,我很快克服学习上的困难。”

 

“三无”学生努力不懈 升读中大

1990年,孙玉菡以优异成绩升读中大,当时他读理科,却选择报读中大工商管理学系。他表示,当年原本打算像其他成绩优异的理科生那样,报读医学院,但升读中六时遇到”人生很大挑战”:解剖老鼠。孙玉菡说:”中六上生物课解剖老鼠时,我做得很差,当时我怀疑是不是在这方面不太在行?我觉得不如算了,不要坚持读医科,选择其他科目也可以。当时香港经济很好,而且当时中大的工管课程全港排名第一,所以我选择报读工管。”

 

11月9日,孙玉菡重访母校,期间接受《走进中大》专访,畅谈难忘的中大岁月,以及工作生涯中遇到的挑战。他认为,中大人比较朴实,”当年很多人穿拖鞋、短裤回校园上课”。他表示:”中大人比较脚踏实地,(当年)中大这一带发展得没那么好,大家藏了在山里面,那就有点与世隔绝的感觉,我觉得这对大学生是好事。读大学应该是理想一点,纯洁一点,傻一点,是好事。所以我觉得,当时中大给我的感觉是学生没那么入世,就傻乎乎的在一个世外桃源里生活,校园内有浓厚的自由气氛。”

 


孙玉菡(前排横卧者)与工商管理学院同学(受访者提供)

 


孙玉菡(右二)与中大同学(受访者提供)

1994年,孙玉菡自中大毕业,他作出另一属于”异数”的决定,没有像大多数工管系毕业生那样投身商界,而是加入政务官行列。他说:”当时原本也想加入商界,打算到银行或广告公司工作。当时政务主任(AO)薪金很高,远高于私人机构,而政务主任的工作其实颇适合工管学生。”

政务官待遇优厚,社会地位崇高,被视为”天子门生”;但孙玉菡加入政府初期,也曾有沮丧的时候。他表示:”当时我做政务官,以为很风光,其实不是的。AO尚未晋升至首长级前,其实经常做些很沉闷的事,例如要写笔记和会议记录,帮老板写speaking points。加入政府头几个月,我有想过是不是应该辞职?我浪费那么多时间去写会议记录,那一刻觉得:为何我收那么多薪金,做这样的工作?回心一想,很多我们认为donkey(枯燥)的工作,你真的要捱过去。你要捱了十几年后,积累了基本功之后,你才有能力发挥所长。”

孙玉菡重访中大期间,先后到崇基礼拜堂及当年所住的崇基应林堂参观。他认为,中大校园的优胜之处是图书馆林立,”你喜欢什么书,你就去找来看看,这对我后来的政务官生涯有很大帮助。他说:”如果你不看书,就没什么思考过程。工作中会遇到很多问题,我尝试从书本中找答案。”喜欢历史的孙玉菡,特别爱读《史记》和《资治通鉴》,认为具有很高的思考价值。

 


孙玉菡重访当年所住的崇基学院应林堂

 


孙玉菡(右)在中大辅导长、应林堂舍监高永雄教授陪同下,到访应林堂

 

香港正面对劳动人口流失的挑战

孙玉菡任职政务主任期间,曾担任医疗规划及发展统筹处处长及劳工处处长等要职。今年7月,孙玉菡结束长达二十八年的政务官生涯,以五十岁相对年轻的年纪出任问责局长,他形容是人生中另一次”异数”。他表示:”由我六岁来香港读书,到我读大学,其实我每一次的决定都是异数,都没跟主流走。”

孙玉菡解释接受问责官员任命的原因时说:”香港正面对很大的挑战,如果有这样的机会,而我不去做,我觉得对不起自己,对不起香港。用行动来实现自己理想,也是中大精神的体现。”

他上任后的其中一项主要挑战,是应对劳动人口流失的问题。过去两年,香港劳动人口流失约14万人,孙玉菡指出,流失情况在工作年龄群组尤其严重,”15至59岁年龄群组中的劳动人口缩减了17万,只不过投入劳动市场的65岁以上市民人数增加,所以整体流失人数是14万”。他强调:”本地人一定是我们的根,真的是’一个都不能少’,为每个年轻人提供最好的资源。但是香港年轻和有专业技能的人才似乎不足,我们希望用外面的专才来补足。”

原文在2022年12月5日於《走进中大》发布,获中大传讯及公共关系处授权转载。